发布日期:2025-05-22 05:29 点击次数: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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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弹狂欢:一夜东京变地狱
八十年前的此刻,即1945年3月10日,随着晨曦再次洒满日本东京,透过那尚未完全消散的浓烟,昨晚侥幸躲过空袭的市民们不禁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眼前的景象。
在一夜之间,这座曾经雄伟的“帝都”失去了其四分之一的辉煌。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余烬、废墟、残骸、焦尸、恶臭与毒烟笼罩的41平方公里焦土。
自古以来,日本诸多传说中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鬼畜地狱”,如今似乎在东京街头重现,宛如一座活生生的地狱降临人间。
半个世纪以来,日本走上对外侵略扩张的道路,而其“帝都”首次遭受了前所未有的严重军事打击。
这番沉重的打击,不仅带来了身体上的痛苦,更在精神层面造成了深重的创伤。
或许,自那一天起,越来越多的日本民众,那些长期被军国主义的狂热所笼罩的人们,开始对人生抱以深沉的质疑。
东京轰炸情形图示,其中黑色区块标识了1945年3月10日遭受毁灭性打击而被彻底摧毁的区域。
此图鲜明地展现了东京焚毁区域与幸存区域的鲜明对照。
1945年3月10日,东京街头,焦黑的尸体堆积如山。
引导日本人反思并重塑自我,这一功绩当归功于那天凌晨,美国279架B-29轰炸机在不到三小时的时间内,倾泻下的超过1600吨燃烧弹。
自1944年11月24日起,美军对东京实施了战略轰炸,这一行动随着马里亚纳群岛的攻克,将日本本土纳入了B-29轰炸机的作战范围之内。
然而,直至1945年3月10日之前,美军主要依赖高爆弹执行传统的空中精确打击,但成效并不显著。
连番轰炸,真正摧毁的显著目标寥寥无几,整个东京的死亡人数总计不过1292人。
此外,正值日本在太平洋战场连连失利,空中作战力量锐减,而东京的防空能力亦极为薄弱之际。
如此一炸,竟然激起了日本人在困境中的那份傲慢:即便我选择躺平任你轰炸,你这所谓的超级空中堡垒又能对我有何作为?
1945年3月10日,经过燃烧弹肆虐的低空区域轰炸,东京瞬间化作了一个巨大的焚化炉。
一夜之间,东京遭受了严重的灾难,保守估计至少有83000人不幸遇难,约10万人受伤,26万栋建筑被彻底焚毁,另有100万人被迫流离失所。
即便轰炸尚未完全落幕,尸体焚烧的恶臭便已随着迅猛上升的气流涌入B-29机舱,令机组人员不得不在低空地带佩戴上氧气面罩以抵御那令人作呕的气味。
东京市区在经历了一场大火之后,清理工作持续了三个多星期仍未完成。最终,面对艰巨的任务,相关部门选择了放弃,不再继续进行清理工作。
B-29高空轰炸日本效果不佳。
B-29对日机投弹
1945年5月25日,东京被燃烧弹的火焰照亮。
在二战期间,遭受空袭而化为废墟的城市数不胜数。然而,就破坏程度之巨、伤亡人数之众而言,没有任何一次空袭能比得上东京遭受的那场惨烈的大轰炸。
即便遭受了原子弹的摧毁,广岛与长崎亦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紧接着,引领此次空前绝后的大规模轰炸行动的关键人物——美军第21轰炸机司令部司令李梅少将——荣幸地接到了陆军航空队司令阿诺德上将发来的贺电。
在胜利与荣光的激励之下,B-29轰炸机部队士气激昂,野心也随之膨胀,自是乘胜追击、再接再厉。
3月10日的东京大火仅是序幕的开端,随后名古屋与大阪亦相继陷入火海。
B-29轰炸机首先在东京、大阪和名古屋等三大都市圈的核心地带发起攻击,随后便是对神户、横滨、静冈和冈山等地的轮番轰炸。
轰炸席卷了太平洋沿岸及濑户内海沿岸,从东北的仙台一路延伸至南九州的鹿儿岛。日本的核心人口和经济区域,几乎尽数遭受了B-29轰炸机的洗礼。
这种采用“地毯式轰炸与凝固汽油弹”相结合的简单、直接且高效的空袭策略,从此获得了“李梅火攻”这一响亮的外号。
在担任美国空军参谋长期间,柯蒂斯·爱默生·李梅上将以其卓越的领导才能和军事智慧著称。
李梅的佳作,定格于1945年3月10日的东京城下,照片底部清晰显现那一片被火海吞噬的残垣断壁。
“霸总”李梅的押注:赌徒般的“会议室攻略”
无论是面对同侪还是敌手,李梅始终是一位毫不含糊的狠角色。
此人身形威猛,言语寡言,面容冷峻,手段强硬,对轰炸机情有独钟,比对人类更为亲近。他脑海中充斥着炸毁一切的念头,热衷于亲自操控飞机,率领队伍展开激烈的空袭。
为磨练新型战术,他蛮横地驱使部下冒着重重危险,以“裸机”状态投入战斗,甚至不惜将数万武汉市民当作城市火攻试验的牺牲品。
在美军高层眼中,这位人物堪称一部运作高效、性能卓越的战争机器,足以胜任重任,实至名归,值得信赖与重用。正因如此,李梅在37岁这一年便晋升为少将。
不论其个人身份如何,李梅及其所率领的第21轰炸机司令部在运营上无疑展现出极高的效率。
李梅是在1945年1月接过这支部队的指挥权,而她前任汉塞尔的下台,正是由于东京空袭任务执行不力,导致上级对他产生了怀疑。
这无疑是个棘手的问题,若处理不当,上司对他的信任将难以持续。
然而,李梅这类偏好承压进而引发胃病的人,却迅速适应了环境,她率领着精干的团队边行动边总结经验,仅用两个月便取得了显著成效,一战成名。
第21轰炸机司令部司令李梅
提尼安岛B-29轰炸机
B29机组在发动对东京的空袭前夕,于机头彩绘前摆出趣味十足的合影。遗憾的是,该机于1945年1月9日遭遇空难,坠毁于东京,机上人员全部遇难。
当然,所谓的“李梅火攻”并非是那种“上司束手无策、一筹莫展,李梅智破困局、扭转乾坤”的典型英雄主义式叙事。
自1943年起,美军便以模拟构建的日本建筑群为试验对象,对燃烧弹进行了实战测试,从而验证了M69型燃烧弹所具备的显著火灾引发能力。
李梅接任第21轰炸机司令部指挥一职,其使命本就肩负着陆军航空队高层的战略调整任务,即由高空精确轰炸转向实施低空区域轰炸的新指令。
1945年2月19日,第21轰炸机司令部的上级——第20航空队,下达了一项明确的指令,要求立即开展大规模燃烧弹空袭日本城市的实验。
第20航空队由陆军航空队司令阿诺德直接指挥。
显而易见,若无陆军航空队董事会的明确支持和坚定拥护,李梅作为轰炸机部门的负责人,将难以充分施展其才华。
尽管高层已确定基调,但对于具体收益与成本缺乏信心,且对采用火攻策略对抗日本是否会导致亏损交易存在疑虑。
这正是检验部门经理能力的关键时刻。李梅凭借出色的业绩向领导层展示,证明老总的决策无比英明,且用人之策恰如其分。
坚定支持李梅的,是美国陆军航空队司令亨利·哈雷·阿诺德上将。
李梅虽被戏称为“霸总”,然而她在处理事务时,却始终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1945年2月4日与24日,李梅指挥的部队分别对神户与东京实施了实验性的燃烧弹轰炸,采取的是白天高空精确投掷的方式。
果然,燃烧弹的威力不容小觑,174架B-29轰炸机将东京2.5平方公里的城区化为焦土,约28000座建筑被付之一炬。然而,这尚未达到令日本深感痛楚的程度。
紧接着,第21轰炸机司令部的参谋团队迅速作出关键性的决策:
在东京,民居普遍采用木质建筑结构,这使得燃烧弹的破坏力相较于高爆弹更为显著。加之现有的消防力量难以有效应对如此猛烈的火势,形势愈发严峻。
▲高空实施精确轰炸往往容易受到气流干扰而偏离预定轨迹,相比之下,低空区域轰炸则不仅更有利于准确命中目标,而且还能显著提升飞机的载弹能力。
东京的防空能力相对薄弱,尤其在夜间,状况更是堪忧。因此,预计对轰炸机群进行夜间低空轰炸,所遭受的损失不会过于严重。此外,当前时节,目标区域夜间天气状况通常优于白天。
(备注:实施低空飞行能够有效减轻轰炸机发动机所承受的应力,降低燃油消耗,进而使得机载炸弹的携带量得以增加。)
综上所述,李梅果断决策:集结大批机群,满载燃烧弹,实施低空区域轰炸,于夜间对东京下町发动袭击。
位于东京东北部的下町,人口稠密,汇聚了110万居民。这里的住宅建筑几乎清一色为木质结构,因此被美国情报机构认定为东京“最易燃”的地区。
李梅毅然决然,一旦下定决心,便下令将B-29机上的自卫武器以及装甲防护板等一切非必需品尽数移除,以便尽可能多地装载燃烧弹。
他自是清楚,属下们在执行任务的同时,心中难免窃窃私语。
B-29的显著特点是高空飞行,使得敌方的战斗机和高射炮难以触及。然而,如今却选择降低飞行高度,甚至拆除了自卫武器。老板,这难道是在安排我们走向牺牲吗?
此刻,硫磺岛上的日军依旧顽强抗击,该战略要地尚未被我军完全攻克,尚无法充分发挥作用,以有效支援B-29轰炸机对东京的空袭。
地图绘制者李梅主持了一场战时会议,一旁展示的是美国二战宣传影片《最后的轰炸》的经典截图。
李梅M69燃烧弹
地勤工作人员在寄往东京的包裹上绘制了涂鸦,其内容描绘了一枚炸弹,炸弹表面刻有“东京破坏者”字样,并附有诱人的标语:“这将会让你欲罢不能。”
李梅官至将军,人情世故自是精通,她明白这乃是一场输赢分明的赌局,稍有不慎,后果便由自己独自承担,决不能让上级因她而受牵连。
因此,李梅巧妙地将该行动计划以“征求意见”的名义而非正式的呈请批准,提交给了陆军航空队参谋长诺斯塔德。
而且,特别挑选了阿诺德与诺斯塔德均未在岗的那日提交报告。
归根结底,若出了差错,那完全是李梅我擅自行动之过,所有的责任均由我来承担,与二位领导毫无关联。
显而易见,李梅最终官至空军参谋长,并成为副总统的候选人,这并非偶然。他是一位心藏狮子般的勇猛与狐狸般的狡黠于一身的杰出人物。
3月9日夜晚,代号“会议室行动”的作战正式拉开序幕,一切按照既定计划稳步推进。
如此重大的行动,李梅虽素来喜好冲锋在前,却并未亲自领军。这缘于她早已接触到原子弹的最高机密,深知自身不能再冒险涉足险境。
庞大的B-29机队从塞班岛和关岛腾空而起,每架飞机携带的M69和M47燃烧弹重量从4.5吨至6.4吨不等,它们在春寒未退的夜晚,为东京带去了名为“温暖”的毁灭之火。
不过,这里的温度确实偏高,估计在摄氏一千多度左右。
B-29机群在日本上空编队
富士山B-29
死猪不怕烫,却遇天降炼炉。
正如美军所评估,“帝都”东京的夜间防空能力仅属一般。
第十飞行师团拥有超过两百架战斗机,然而在夜战领域,仅配备了25架夜间战斗机,而且飞行员们正全力以赴地进行着艰苦的训练,力求提高自身的战斗技能。
高射第1师团装备的780门高炮,多数难以击中B-29轰炸机,而能够瞄准的又缺乏雷达指引,仅凭探照灯照明,效果难以显著。
日本雷达装备短缺,性能亦显滞后,加之过往经验主义地专注于高空来袭的轰炸机,未曾料及此次美军竟从低空发起攻击。
海上哨戒船与地面瞭望哨,虽能有效填补雷达监测的盲区,然而,有关发现少量B-29的零星情报,却因被视为微不足道的小规模行动而未能引起足够关注。
最终,在3月10日凌晨时分,美军的炸弹于零时八分精准投放,而日军的空袭警报则迟至零点十五分才紧急鸣响。
所有夜间战斗机及可触及的高炮仓促投入战斗,然而此举实属杯水车薪。
美军机组人员反馈,目击的日本战斗机共计76架次,其中40架次开火射击,然而,并未击落任何一架轰炸机。
即便包括因自身故障引发的机毁人亡事故,美军所承受的不可挽回的损失亦仅限于14架B-29轰炸机和96名英勇的机组人员。
1945年3月10日,东京轰炸后街头
B-29击毁日截击机
民防措施的问题甚至比防空力量更为严重。穷兵黩武的日本法西斯政权未曾考虑过建设大规模的公共防空设施,在这方面,其表现甚至不及纳粹德国。
当局督促民众在住宅周边挖掘简易防空设施,并自行配备防火设备。此外,还成立了14万个“社区消防互助组织”,名义上的业余消防员数量达到275万人。
然而,当时日本正值精锐男丁悉数奔赴前线,连消防队伍中也充斥着老弱病残之辈,这些业余消防员的情况便可想而知。
普通民众在法西斯政权残酷的掠夺政策下早已疲惫不堪,而接连数月的空袭并未带来显著的灾难,这更使得人们的警惕性普遍降低。
众多人对空袭警报的反应淡漠,对于钻入防空洞的举动提不起兴趣,甚至有部分人选择走上街头,欣赏由轰炸、拦截以及防空火力交织而成的“壮丽夜景”,将其视为一种娱乐方式。
3月10日凌晨,伴随着B-29轰炸机低空掠过时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有人顾不得披上外衣,便匆匆跑出门外,前去一探究竟。
简而言之,既然虱子繁多至不感瘙痒,你又怎能如何,且看还能演绎出何种奇闻异事。
秉持着“即便面对困境亦无所畏惧”心态的日本人,未曾料想这次的情形竟截然不同。
由精英飞行员操控的数架B-29轰炸机率先起飞,运用M47型燃烧弹在目标区域上空交织轰炸,绘制出一道熊熊燃烧的“十字架”,以此精确标识出长6.4公里、宽4.8公里的预定轰炸区域。
依照既定目标,大队指挥下,各责任单位分别行动,于1500至2800米的高空投放M69燃烧弹,以全面覆盖“十字架”的各个方位,使其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机群并未依照惯例编队飞行,此举不仅有助于节省燃油并增加携带弹药量,更使得机组人员得以操作更为灵活。一旦发现某一区域尚未被火焰吞噬,便即刻朝该区域投放炸弹。
鲍尔司令亲自驾驭一架装备有标图技术小组的B-29轰炸机,旨在精确标识火势蔓延的区域,以便于对轰炸效果进行评估并据此进行后续轰炸的调整。
恰似天意相助,美国幸免于难,而日本人却未能幸免。就在那一晚,东京上空刮起了猛烈的狂风,风势助长了火势,那熊熊燃烧的“十字架”瞬间蔓延,形成了一片火海。
“火龙卷”随即发威。
我在《烈焰情人节:德累斯顿轰炸80周年》中描述了“火龙卷”的形成。
在凝固汽油弹引发的火海中,核心温度能攀升至摄氏千度以上,形成一股迅猛上升、炽热的气流漩涡,进而制造出低压区域,将外围的冷空气迅速吸入其中。
由此产生的综合效应,宛如肆虐的超级台风般猛烈的“火焰风暴”,周围的一切,无论是近在咫尺的人与物,还是远处的物体,均被其吸入火海,或是被高温炙烤至焦黑。
此外,火场内的氧气迅速被耗尽,导致广泛范围内的人员出现窒息现象。
东京比德累斯顿更易燃。
实施对德累斯顿的轰炸,必须首先投掷高爆炸弹,以摧毁建筑物的外部结构,待形成通道之后,方可投放燃烧弹,方能引燃火势。
东京众多木质建筑,只需投放燃烧弹即可。
这一夜,东京市民深切地感受到了何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东京市区在投降时被炸毁严重。
东京妇女烧焦,背负儿童
无论你选择留守家中、奔走街头、挤身公园,抑或藏身于坚固的建筑物内,烈火肆虐、炙热烘烤、缺氧窒息、烟雾吸入,终有一劫难以幸免。
即便跃入河中,河水在酷热之下沸腾,也将使人被烹煮至熟。
至于那自家挖掘的简陋掩体,藏身其中,实与掘墓自葬无异。
人群在惊慌失措中涌动,逃难的人群彼此挤压,造成踩踏的混乱。与此同时,名为“火龙卷”的怪物将熊熊燃烧的物品随意抛掷,任其从天而降,四处散落。
轰炸仅过一小时,东京消防部门便意识到灭火的可能性已几近为零,反观原本可投入使用的消防车——因油料匮乏和人员短缺——竟有近九成被焚毁。
破晓时分,东京市民的目光首先捕捉到的,便是本文伊始所描绘的那一景象。
随着那些机腹斑驳、布满条纹的B-29轰炸机一架接一架地返航至马里亚纳群岛的各个机场,李梅紧绷的脸庞终于露出了一丝释然,尽管内心仍旧悬着。
除了将东京四分之一的城区夷为平地,轰炸计划中所设定的22个工业目标亦悉数被摧毁。先前数月未能实现的战果,竟在一夜之间得以弥补。
与德国工业的集约化模式迥异,日本选择将军事工业的上游供应链分散至众多民间小作坊,成千上万的家庭参与零部件的制作,随后将这些零散的部件运送至工厂进行集中组装。
日本人自视其独特的将大问题分解、全民参与的生产模式,坚信这足以令美国的战略轰炸徒劳无功。
最终,“李梅火攻”在短短一夜之间便宣告了这一企图的彻底失败。
战后,美军所拍摄的东京鸟瞰图中,广大城区宛如一片白纸。
B-29机组途中拍摄富士山
“日本民众终于领略到了美国工业全力倾注的猛烈冲击所带来的苦涩滋味。”
东京大轰炸宣告圆满成功,美军高层欣喜若狂,击掌欢呼,B-29轰炸机部队士气大增,自此“李梅火攻”战术得以迅猛展开,一发而不可收。
非但轰炸机部队,一架空中的B-29战鹰在同日于硫磺岛迫降,这一消息,燃烧东京的喜讯,同样激起了地面部队的士气,让他们深刻体会到自身浴血奋战的价值所在。
雄心勃勃的李梅果断展开行动,东京之役仅历时30小时,3月11日的午后,负责轰炸名古屋的B-29机群便腾空而起。
夜幕低垂之际,286架B-29轰炸机向名古屋倾泻了将近1800吨燃烧弹,而己方仅有一架飞机被击中坠毁。名古屋市区约5.2平方公里的范围遭受了烈焰的吞噬。
名古屋当日风力不盛,加之美军有意测试增加投放点间距离的效果,以及机组人员连续作战的疲惫,导致所受轰炸程度并未“特别严重”。
轰炸东京的负伤B-29在硫磺岛迫降
名古屋轰炸后景象
紧接着,大阪的命运并未能迎来转机。在3月13日的拂晓时分,美军出动了298架B-29轰炸机,对大阪展开了夜间袭击,倾泻了总计1700吨的燃烧弹。
大阪市区遭受重创,21平方公里的地域化为废墟,逾13万座建筑被付之一炬,伤亡人数逾万,五十万民众流离失所。日本首屈一指的大阪兵工厂亦遭彻底损毁。
美军仅遭受两架B-29的损失。然而,鉴于此次轰炸引发的火势猛烈,激荡的上升气流使得部分B-29在空中翻转,反而加剧了风险。
3月17日,美军如法炮制,对神户实施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夜间突袭。330架B-29轰炸机倾泻出2300吨燃烧弹,使得7.8平方公里的城区瞬间化为焦土,伤亡人数高达万余人,65万人被迫流离失所。
此次轰炸严重破坏了日本潜艇制造要地——川崎造船厂。然而,由于日本截击机采取极端的自杀式撞击策略,导致3架B-29型轰炸机被击毁。
3月19日的夜晚,290架B-29轰炸机再次降临名古屋,将这座城市7.7平方公里的区域付之一炬,严重破坏了多家大型兵工厂。与此同时,美军仅有一架B-29轰炸机受损。
在短短十日之内,美军连续发起五轮攻势,将马里亚纳群岛上储备的整整一万吨燃烧弹悉数耗尽,至此,他们才不得不暂时休战。
日本三大都市圈的核心地带遭受了严重破坏,83平方公里的城区沦为荒芜,美国战略轰炸实现了阶段性战果。
1945年6月1日,B-29轰炸机对大阪进行了空袭。当时,日本的防空力量已经相对薄弱,因此B-29轰炸机随即转变为昼间执行轰炸任务。
1945年6月4日,一枚B-29轰炸机向神户投下了燃烧弹,使得这座城市几乎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东京、大阪、名古屋、神户受灾区域图示,其中红色区域标示为彻底损毁的地带。
继而,着眼于全局战略,李梅所部将主要力量转向支援冲绳岛登陆作战,对日本南部实施轰炸。
李梅对此持不同意见,然而她急切地期盼着更多燃烧弹的抵达,以便持续对日本城市实施毁灭性的轰炸。
在火攻暂歇之际,B-29轰炸机部队展开了名为“饥饿战役”的行动,向日本的关键港口与航道投放水雷,以此实施严密的封锁。
这或许可称之为“李梅水攻”,其效果显著,对日本的航运造成了沉重打击。然而,李梅的志向显然并不局限于这一点。
5月初,伴随着冲绳战役任务的调整以及大批量燃烧弹的抵达,李梅指挥的部队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加剧了城市烧烤行动的规模。
此刻,硫磺岛已被攻克,性能卓越的P-51战斗机得以在此起降,为B-29轰炸机提供掩护。自此,轰炸机部队士气大振,攻势愈发猛烈。
昔日,B-29轰炸机须遵循规定进行伪装涂装,但随后这一做法也被取消。毕竟,日本对它们的机场并无实质威胁,因此不如节省这少许重量,以便携带更多的燃烧弹。
首当其冲,三大都市圈的中心地带,直至6月中旬,热度持续高涨。
东京、大阪、名古屋等主要城市中心,遭受轰炸之重,以至于美军自身亦评估认为这些地区已丧失了作为轰炸目标的战略价值。
因此,“李梅火攻”战略调整,目标转向中等城市,进一步放宽了进攻的尺度。
此刻,远程轰炸机部队已成为美军中炙手可热的精英单位,燃烧弹的供应更是被优先保障。李梅指挥的部队得以尽情施展火力。
在仅仅一个月的7月,投弹量便已超越3月份那场名为“火攻闪击周”的战役,激增至三倍之多。
日本防空能力在败局中如同山崩般急转直下。短短两个月间,60余座中等城市乃至诸多小城均遭受燃烧弹的侵袭,陷入一片火海。
B-29向鹿儿岛投燃烧弹,引发大火。
1945年6月19日,饱受轰炸之苦的静冈,沦为了一片焦黑的废墟。
1945年8月1日,富山城陷入熊熊烈火之中,那灼人的高温甚至让轰炸机上的相机胶卷在瞬间熔化。
1945年8月,冈山街道尚可通行。
在利德尔·哈特所著的杰作《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史》中,他描述当时的日本空中防御力量已经近乎于完全丧失。
接踵而至的爆炸,使得日本约有五十万人丧生,六百八十万人无家可归,共计约二百五十一万座房屋化为灰烬。
除却狂轰滥炸,美国军方更巧妙地利用“李梅火攻”所引发的恐怖景象,对日本实施了心理战策略。
B-29轰炸机在投掷炸弹的同时,亦将大量传单散布至日本各地,传单上详细列举了即将遭受轰炸的城市名单,并警示民众尽早撤离这些区域。
这种精神震慑力无比强大,迫使至少850万日本平民纷纷逃离城市,涌入乡村以避空袭之难。在这片破败凋敝的城市中,生活仿佛回到了石器时代,充满了荒凉与寂寥。
对日本工业,尤其是其军工业的冲击可谓是毁灭性的。工厂的出勤率急剧下降,生产活动几乎停滞,战时经济迅速陷入瘫痪。
《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史》记载,在持续的轰炸与严密的封锁之下,日本战时经济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日本工业实力遭受的损失触目惊心,其中炼油业跌幅高达83%,飞机制造业损失比例达到60%,电子装备行业损失70%,而航空发动机行业则承受了75%的跌幅。
美军散发的轰炸目标警告传单,其内容描绘了横滨遭受轰炸的惊心动魄一幕。
1945年7月19日,仙台空袭
《剑桥二战史》指出,自东京燃起熊熊烈火始,美国的战略轰炸让日本人首次领略到了美国工业全力一击的残酷滋味。
尽管日本某些顽固分子仍高呼“一亿玉碎”的口号,然而,民众头顶上那长期笼罩的军国主义狂热之茧,已被“李梅火攻”的烈焰所消融。
汹涌澎湃的燃烧弹之烈焰,深刻地启蒙了众多一度狂热至愿随法西斯赴死的日本人,使他们终于领悟到了做人的真谛:
生命并非轻易可得,相较于一命呜呼,不如选择生存并屈服于现实。
对此,利德尔·哈特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史》中如此概括:
八月的原子弹,无非是再次确凿地印证了大多数日本人(除去那些狂热的军国主义者)早已深刻认识到的真相。
在二战的尾声,鉴于函馆已不再具备使用B-29轰炸机的价值,美国海军派遣了TBF轰炸机进行空袭。
后世绘制的简易图标清晰地标示了B-29轰炸机所侵袭的日本城市,从中可见,三大都市圈成为了灾难的重灾区。
值得一提的是,在1964年,时任美国空军参谋长的李梅受到了日本的高度荣誉,被授予了该国最高的勋章——“勋一等旭日大绶章”。
倡议并促成此事的,乃是日本国会参议员、昔日海军大佐源田实,他正是策划珍珠港偷袭行动的关键人物。
“勋一等旭日大绶章”鲜少颁予外籍人士。至于日本方面对李梅授予此勋章的原因,主要在于他对日本航空自卫队的创立做出了卓越贡献。
自然,真正的理由或许是“感激您以燃烧弹教导我们悔过自新”。这正是所谓“蛮夷虽惧于威严,却未心怀感激”的典型例子。
李梅对此毫不在意。尽管他并非善类,然而对于日本人那种遭受打击便卑躬屈膝的行径,他的态度仍值得赞赏。
简言之,除却对黄种人的根深蒂固的偏见,李梅作为一名职业军人,内心深处并不认为日本人是值得敬重的对手。


